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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真的很开心。开心遇见你,开心能有师兄,更是开心……能够与你度过这茫茫一生。”

    陆霂尘听懂了姜禾话语中深藏的意思,垂头低笑间捏了捏姜禾的脸颊,“傻瓜。”

    姜禾挣脱开陆霂尘本就轻柔的动作,拿着糖葫芦小跑向前,待跑出几步后,回过身看向看着她温柔宠溺而笑的陆霂尘,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

    “师兄,快来,我们要回家啦。”

    话音落下,姜禾眨了眨眼睛看着陆霂尘眉尾微挑,向前跑去。

    陆霂尘看着姜禾欢快无忧的背影,无奈摇头低笑,随后也跟着小跑了上去。

    阳光下,鹅黄色衫裙似乎与夕阳的余晖融为一体,但又因一侧的银白锦缎长袍,又有了几分属于自己的颜色。糖葫芦的糖块犹如琉璃散落,落在欢声笑语中,融在两心相通间。

    宁国长公主府,栖鸾阁。

    姜禾手指摸着从发间拿下来的木香花绒花,眼神沉沉,她想起午后透过糖葫芦看到的那番记忆,眼神沉沉,翻身从床榻间起身来到桌前,拿出纸笔,缓缓书写着。

    放下毛笔,姜禾看着眼前的关系图,伸手摸了摸手边的木香花绒花,而后手指轻敲着桌面。

    “我不记得一切,但是好像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正常的。陆姐姐之前说过,我一直都是我。那么……我不记得一切,是不是就说明,我是为了什么而失忆的,或是因为什么人而失忆的?还有,之前梦境中出现的我……她说,她是我创造的,是为了陆姐姐?还让我记住,我只有一次机会。那个机会是什么?为什么在夕照湖,我脑海中会出现那句话?为什么我会那么地恨阮青瑜,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说出他不配提起我娘亲的话?还有……那句不怎么押韵的对子,‘误梦叙尘无偿愿,了却余生随春雨。’我能认得出那是我的笔迹,还有那个藤草印鉴,那是我的私印。如此……我大概能猜的出,我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陆姐姐。具体如何,为什么如今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之前的我到底做了什么?”

    姜禾跌坐在椅子中,她紧紧的闭起眼睛,手指将那副写着所有人名字的纸张攥在手里,揉成了一团。

    “呲啦——”声响起,姜禾猛地站起身,眼睛缓缓睁开,她垂眼看着手中被揉皱的纸张,眸光冰冷漠然,扭头看向旁边的灯架,然后缓步走到灯架前,将纸张点燃,唇边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嘲讽和不屑,垂眼看着火焰燃烧的纸张落地。

    “我既然是为了陆姐姐而来,便是谁都阻挡不了我。任何人,无论是谁,都休想从我手中夺走她,伤害她。我只是姜禾,而不是那个皇权之下的傀儡……姝姀县主姜禾。”

    姜禾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燃尽的灰烬,眼中的漠然无情,令见者寒之入骨,与同陆霂尘在一起时的明媚烂漫全然不同。

    落地灯架上的烛火在夏日里的清凉风中摇曳,照出了姜禾脸上晦暗的神色,拉长了她离去的背影,那道背影纤细却似乎蕴含了极大的能量,脊背挺直,犹如山间松竹。

    忽然间,一阵清风从洞开了半扇窗的缝隙中吹了进来,吹灭了本就飘摇的烛光,此时,整个室内都陷入了黑暗中。

    翌日。

    辰时三刻时,姜禾被侍女唤醒,姜禾起身后坐在床榻边看着窗外的天,捂着脑袋打了个呵欠,“现在什么时辰了?”

    “县主,刚刚已过辰时三刻。今日是定国公府老侯爷寿宴,陆公子让奴婢前来唤醒县主,他说,您身为宁国长公主府的主人不能失了礼数,有些事能尽早不能太晚。”侍女扶着洗漱完了的姜禾走到梳妆台前,替其仔细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