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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言荣身材稍显粗壮, 脸颊带肉,油光四溢,穿着大金大银的服饰, 不似修道中人, 倒像个世俗商贾。

    跟在他身边的费仕也是如此,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外表十分“稳重”。

    乔云鹤压低音量,“道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他心觉十分荒唐,但看到费言荣拿出的一串手串, 他彻底合起嘴,笑不出来了。

    这是老友曾经寸步不离的手串……据说是苏家祖传的法器。

    虽然没有多大的灵力,但外表如玉, 样式精美,戴着有心旷神怡之感,也是个小有用处的法宝,后来某次外出历练后老友身上的手串失踪, 他还问过下落。

    他还记得苏胥封当时说的是, 这手串被他赠予了自己的恩人。

    如此看来, 费言荣说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

    修真界超脱于世俗外, 但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类话语还未能完全规避, 大部分修士, 尤其是父母也是修道之人的, 对于父母长辈定下的婚姻多是依从。

    可费家在过去那么多年, 甚至苏庙安失踪时都未曾拿此时出来说道, 非要苏庙安声名鹊起, 招来天下有能修士时提起,很难不怀疑他们用心。

    乔云鹤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下。

    此事不能生张出去,说出去了恐对苏庙安名声不好。

    他知道苏庙安是个极有主意的,十有八九会拒了这门姻缘……

    不过也是,他看了费仕两眼,四十余岁,金丹后期修为,眼神色迷迷地往场内年轻的侍女瞟,甚至面上还有这几颗浓肿的大痘,十分不雅观,若是自己孙女同这样的人有姻缘,他怎么都会阻止的。

    老友怎么犯浑给苏庙安订了个这样的人!

    不是没怀疑过对方鸠占鹊巢的可能,但是苏庙安深受老祖青睐,是不易宗最重要的弟子,谁敢在这个关头来碰瓷?

    乔云鹤焦虑之际,对话中的另一位主人公终于到场。

    ……

    云雾飘散,两个白衣人影落至白花石砌成的云台。

    苏庙安收起剑,来到乔云鹤面前,“乔长老好。”

    对面的费言荣端着脸,等着她也问候自己一句,毕竟一般小辈弟子见到自家宗门长老与其他人攀谈时,总会打声招呼,免得失了礼数。

    可女子却一句话没问,利落转身,便往厅堂方向走去。

    她父母去的早,祖父待她虽好,但礼节闺训之类的可顾不到她,加上这段时日天天和“野生”的今时之混在一起,导致苏庙安更是偏离了修真家族的条条规规。

    当然这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坏……毕竟,她可是天之骄子,当代年轻弟子的头筹,傲一点怎么了!

    修真界对于强者一向敬重,且当日她在落龙岛上无意识的护住弟子们的举动早已收服了许多年轻弟子,在他们看来,苏庙安的冷面和寡言都是个性,是强者的孤傲。

    况且谁不知道,这名冷冰冰的大师姐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呢。

    “停下!”

    “?”

    苏庙安和今时之同时转头,看见那名披金带银的修士喊住了自己。

    这名胖男修看着有些岁数,应当是其他门派的掌事者,苏庙安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计较对方命令般的口吻,问道:“前辈何事?”

    费言荣拉着自家儿子上前,瞪了眼苏庙安身旁的白衣修士。

    这男修忒不要脸,竟和自己儿子未来道侣凑得如此近!

    面向苏庙安,他便又拿乔起来,扬起下巴,展示了下手中的珠串,“你可识得此物?”

    同时不忘审视面前这名年轻的天才女修。

    嗯,样貌确实不错,天赋也高,应当能为费家生出一名优秀的后继者,就是这脾气看起来很犟,也不守规矩,结侣仪式后得让费仕好好管教她一番。

    苏庙安端详了一会,道:“识得。”

    费言荣不大的眼睛露出精光。

    果然家里那个外室子没骗自己,看着乔云鹤和苏庙安一个两个都认出了这手串,他心下暗喜。

    乔云鹤介绍,“这位是费家家主,费言荣。”说完,他还看了两眼苏庙安身后的男修,明明有着金丹修为,身着不易宗的大礼用的白衣,自己怎么完全不识得?

    苏庙安皱了皱眉,珠串在阳光下珠串折射出温润的米黄色,气韵颇为独特,是她祖父的法宝没错。

    “费前辈,您是何处得来这串珠串的?”

    “苏长老赠予我的,”他顿了顿,“你祖父曾许诺过会帮忙赠予手串者任何请求。”

    “我借此求了一段姻缘,如今贤侄已经长成,我家小子正好同你年岁相仿,颇为相配……苏长老的承诺还奏效吧?”

    他一口气说完,言语间暗示着苏庙安若是不从便是违背长辈训导,是为不孝。

    结果苏庙安还未反应,那名白衣男修先开了口,眼神在费仕和苏庙安间来回穿梭,“年岁相仿,颇为相配?”

    “你是眼瞎吗?”

    明晃晃的鄙夷。

    费言荣修为虽比不上乔云鹤,但好歹也是化神期修士,家族内又有大乘长老,在外从来都是受人尊重,被吹捧的。

    第一次被如此羞辱,当下立刻面上挂不住,对着乔云鹤嚷道:“这是何峰弟子,竟如此无礼!”

    只是乔云鹤还在思考着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没心情同他争辩,甚至觉得这名弟子说的颇有道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家主多担待”,更别说处置了,完全无事发生。

    费言荣不好在人家的地盘动手,却惦记着给出言不逊的白衣男修来点教训,神识感知到对方的弱小,他运起化神期的精神力重重压了过去。

    只是精神力甫一出动,苏庙安腰侧的剑便闪出一道金光,凤鸟长鸣,直接把他化神初期的神识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