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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梦蹲在床边,视线紧紧盯着按在宁宁手腕上的那只手。

  等到那只手离开,忙问道:“大夫,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温久章从床边站起身,温声道:“风寒有些严重,不过不打紧,针灸一番,再服几天药便可。不过,”他打量了几眼屋子里的环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这屋子有些阴凉潮湿了些,对身体恢复不利。”

  “多谢大夫您,至于屋子,”小梦抿了抿唇,“我会想办法的。”

  温久章看她一眼轻嗯一声,接过青竹递过来的针包,“把他翻个身,后背露出来。”

  小梦哦了一声忙照做。

  银针次第落下,屋子里一时间静寂无声。

  但院子里不知怎的突然热闹了起来。

  “小梦!”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小女孩突然跑进屋大喊了一声,喊完之后才看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又忙捂住嘴噤声。

  小梦抬脚迎上去,“苗苗,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被叫做苗苗的小女孩这才放下手,偷偷朝屋子里瞄了一眼,回道:“我过来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方才咱们堂里来了两位家里开绣庄的小姐,说要在咱们之中挑一些心灵手巧的,去绣庄学刺绣,要是学得好了,便可留在绣庄做绣娘,小君让我过来叫你一声。”

  小梦闻言有些心动。

  她很快就到十岁了,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育婴堂出去谋求生路,到那时她势必是要带着宁宁一起走的。可出了育婴堂,凭着她们姐弟俩一个十岁一个三岁,想要生活下来,没有银子一切都是妄想。

  这段日子她也一直没放弃找门路,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在,不抓住实在可惜。

  “可,我这也走不开。”小梦回头看了眼还在针灸的宁宁,苦笑一声,“我就先不······”

  “小梦姑娘,”青竹得到温久章的示意,走到门口,“针灸还需一会时间,小梦姑娘你自可去办自己的事。”

  “这······”

  苗苗拉住小梦的手,“那咱们快去。”

  “那就多谢大夫了!”小梦朝温久章的方向福了福身,这才被拽出了屋子,飞奔向前院。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温久章直起身,接过青竹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手,移到桌边写药方的时候,吩咐青竹道:“青竹,你赶着马车去附近买些糊窗的油纸和棉被回来,咱们带的银子都用上,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吧。”

  青竹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点点头,“是,我这就去办。”

  他们公子这个性子还真是半点没变!

  不过青竹出去,没等温久章写完药方,就见人又回来了。

  “怎么?”

  “公子,”青竹走到近前压低了声音,“咱们马车出不去了,后头又堵了一辆。”

  温久章顿时想起来,“是开绣庄的那两位小姐的?”

  “这是小的要跟您说的第二件事。公子,”青竹脸上还带着些不敢置信,“您猜那马车是谁家的?”

  “哦?”温久章眼帘一抬,“你还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青竹轻咳一声,“那是卫知州家的马车,小的见过好几次。”

  “这么说······”

  青竹猛点了点,“方才那个苗苗说是两位小姐,小的猜是卫大小姐和卫二小姐。”

  温久章:“······”

  这两位卫小姐什么时候又开起绣庄来了?

  **

  育婴堂难得待客的一间大厅中,此刻站满了人。

  清一色满脸忐忑眼中盛满期盼的女孩子。

  唯二坐着的便是卫昀和卫晞。

  厅门紧闭,卫昀清了清嗓子,“大家不必紧张,我先来问你们几个问题。”

  众人一致地猛点头,就差说‘您尽管问了’!

  “咳,我想知道,你们离开育婴堂之后,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问题落下,厅内静了静,站着的一众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才有一人有些犹豫地把手举了起来。

  “你说。”

  小君先福了福身,“回这位小姐,小君也是听前面离开育婴堂的几个姐姐说的。她们离开育婴堂后,为了安危着想,一般会几个关系好的在一起,要么去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做些轻省活计,要么用存下来的些许钱财租个小院,浆洗衣服换些银钱维持生活,也有比较幸运又长得好看的,出去几年后就嫁了人家。还,还有······”